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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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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◎三合一◎

屆時要花錢,也就是花這搭棚和取暖的銀子罷了。

但陳馥蘭在心裏飛快算了一回,覺得還有的賺,因此也就殷切地看著她娘,真怕她娘一口給拒絕了,那這到嘴的鴨子也就飛了去。

陳夫人心裏也在算,利潤的確不算太高,但倘若這樣的生意還能暴利的話,那她又不敢去賺這錢了。

所以心裏已經有了計較,當下就同明玥保證道:“妹妹你這樣幫扶,我沒有不做的道理,也會盡心盡力,保證質量,不會有任何瑕疵。”

其實她便是不做,明玥也還做個實誠的人來做,畢竟這釀酒廠和燒碳坊又不是只開這一年。

只要做起來了,這些個消耗品便總是一直要的,她不可能還有餘力下鄉自己去收筐子。

主要也騰不出那麽多人手來。

就算是能雇人,可是人工費用一切算下來,是十分不劃算的。最好的還是有合適的竹篾坊長期合作,這樣對方能賺點錢,她這裏也節約錢和人力。

反正是共贏的好事情。

陳大人沒有想到,原來做生意竟然是這也簡單的,當天下午陳夫人就去把自己攢的銀錢都給取了出來,領著陳馥蘭四處看場地。

晚上陳大人聽說已經確定,只等擇址後就去辦手續,一時有些恍惚,“感情這做生意,也不是什麽難事嘛。”

但這話馬上就叫陳夫人給否定了,“放屁,怎麽不是難事?要是這樣好做,誰還苦哈哈黃土朝面背朝天種地?一個個都去做生意掙大錢當鄉紳老爺去了。這到底還是看跟誰做,不過就我們目前計劃來看,都是往好的方面想,這賺的還是薄利,可那真開設起來,還不曉得要遇到多少我們沒想到的問題呢!”

別說這陳夫人雖是大字不識幾個,但腦子倒是精明的。一番話把陳大人堵得什麽都說不出口。

連帶著陳馥蘭這一次都幫她娘,“是啊爹,這生意不好做,只是選地兒這事兒,我和娘轉了半個下午,腳都要走斷了,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。”

“可不是嘛,一來價錢要合適,二來來往要便利。”反正諸多的問題,陳夫人現在已經想到了大半籮筐,還不知道要怎麽完善解決了。

如此,聽到陳大人站著說話腰不疼,自然是沒給他好臉色。

陳大人見母女齊上,也不敢再多嘴說一句,只是見她們吃飯都還在糾結,城裏哪個地方合適,便忍不住插了一嘴,“既然要便利和價格合適,何必在城裏轉圈圈?就目前來看,你們主要供應的是那燒碳坊和釀酒廠,何不就在他們附近找個地方,那裏價格便宜,附近有村莊,如今那頭人也多,擺的小攤兒我瞧著都快要成一條小街了。”

母女倆聽聞這話,一時豁然開朗。因為想著她們是女眷出城門要條子,因此就沒有想到這一層。

如今聽到陳大人的話,母女倆對視了一眼,“如此說來,倒也是極好。”

陳夫人更是難得誇讚了陳大人一句:“可見你這狗嘴裏總算吐出來一回象牙了。”

陳馥蘭聽得這話,見她爹果然黑了臉,本想提醒她娘要不還是稍微把話改一下,明明是誇讚她爹的,怎麽說出口後就變了味兒呢!

但還沒容她開口,陳大人已經和陳夫人反駁起來,自然就起了爭執。

不過最終還是決定,就把地方選擇了平崀山附近。

這樣一來,竹子基本就不用進城,竹子變成貨後,也不用運多遠,這中間是節約了好大一筆運費和人工錢呢!

於是第二天陳大人專程請了半日的假,領著陳夫人去平崀山。

出門的時候一再仔細朝陳夫人交代,“可先說好了的,出門在外,我大小也是個朝廷官員,你少說幾句。”多少給他留幾分面子。

陳夫人一面上馬車,一面有些不耐煩,“知道了,昨晚說到現在,我耳朵還沒聾呢!不就是給你留面子麽?這麽多年我哪次在外給你難堪過?老娘心裏有數,不為你想也要為孩子們想。”再說又不是不能回家吵,幹嘛要在外頭吵,叫別人當熱鬧看了去?

看熱鬧的又沒給自己銀子!

陳大人絕對不知道,陳夫人在外給他面子,竟然是這個邏輯。

但不管如何,只要在外面給自己面子,做個賢妻良母的樣子,就阿彌陀佛了。

明玥這頭正和沈煜商議和元家的生意,畢竟再過兩日,沈煜就要去了北州了。

明玥打發人去周邊州府收來的糧食,都會由著沈家的商隊陸續送去北州,秦家這邊會派人跟著,而且每次送去的並不算多,畢竟這是從四下老百姓們手裏收來的,零零散散什麽都有。

因此隊伍小,也不紮眼。

但如此一來,沈家商隊就暫時沒法南下了,原本要往元家那邊送的貨物,自然也就要延期,所以便要提前和元家那邊知會一聲。

可這裏的貨物不能送去,那南邊的東西就沒法帶回來,所以只能讓元家那邊送來,不然這邊的商行只能關門了。

這樣一來,元家那邊就要辛苦些。

瀾州那邊高老大他們的隊伍還原封不動走從前的商線,自然也是勻不出人來這青丘州。而且那孫少卿果然按照他當初開連鎖店的思路把沈記鋪得很大了,加上後來明玥給了一些超市建議,使得他的管理上更方便。

也正是這樣,才越開越是順利。

單是賬房就雇傭了七八個不止。

明玥也是萬萬沒有想到,這孫少卿竟然是個做生意的料子,聽說即便管著這麽多雜貨鋪,但有時候商行那邊,他還能跟著出一出主意。

“這是咱家正兒八經的元老了,只是我上次旻川來信說,給他說了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,他竟是一一給拒絕了去,你說他不會是心裏有人了吧?”說起來今年孫少卿年紀也不小了,是該說親,他家裏人少,但總是有長輩的吧?怎麽一點也不為此事著急呢?

沈煜哪裏顧得上這些事情,更何況這山高水遠的,就算想管也管不到,總不可能亂點鴛鴦譜,便道:“總是有自己的緣份,你急也是急不得的,更何況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,眼裏除了銀子還能容得下什麽?”娶個娘子回去也做擺設,何必耽誤了人家。

又與她說了些閑事,兩人下午都默契地沒再提生意上的事情了,陪著孩子們在月牙池邊上燒烤。

只是這兩日忽然不見了老爺子們,只有沈老爹一個人在府裏,明玥就曉得,怕是沈煜有事拜托他們。

本來那些個老爺子都是世外高人,按理她沒什麽可擔心的,但終究是住在一個屋檐下,待自己又好,因此自然是為此擔憂,忍不住朝沈煜問:“外祖父和爹他們這趟出去,可是你的意思?”

沈煜倒也沒有隱瞞,“有幾件事情,年輕人辦不了。”也是沒辦法,自己又分身無術,這馬上就要去北州了。

既然已經要到老爺子們出動的地步,只怕也不是什麽小事情了,可沈煜沒有提前和自己說,顯然不是自己能操心的範疇,也就沒再多問了。

畢竟自己又幫上不忙。

高高興興過了半日,翌日沈煜便開始做準備,第三天一早,就帶了滄海等人離開。

只不過這次把雙鏡給留了下來。

那頭陳家的竹篾坊已經找好了地方,也是在平崀山附近,一切手續有陳大人,自然是辦得快。眼下已經開始在招工了,只是頭一次做生意,母女倆是真的摸著石頭過河,也不曉得該雇傭什麽樣的人。

只覺得這個好那個也不錯。

所以趁著陳夫人去找人收購竹子的時候,陳馥蘭來找明玥,“聽哥哥說,不管是燒碳坊還是那釀酒廠裏,硬是沒有一個刺頭,大家都老老實實幹活,就沒有那偷奸耍滑的,也不知道嬸嬸當初是怎麽挑選的人,可是有個什麽標準?”

這倒是叫明玥有些為難了,只苦笑道:“你這一趟只怕是要白來了,我這一雙眼睛哪裏有那樣的本事能穿透人心?當初雇人的時候,是我家裏的長輩們幫忙過目的。”不過明玥也沒說是老爺子們本身就是會看些面相。

而是說道:“他們老人家見多識廣,吃過的鹽比咱們吃過的米多,那老實的奸詐的,自然是能一眼瞧出來。不過你們這竹篾坊裏要雇的人,少不得是些會這一行手藝的,你想著這一開設就要馬上生產的,哪裏還能雇些生手來慢慢學吧?”

所以她建議陳馥蘭,最好是趁著去收購竹子這當頭,親自下鄉去,只專門挑那些有竹林的村裏去。

只要有竹林,村裏自然是會有這一科目的手藝人,不如直接將他給雇了來。

可是陳馥蘭有些擔心,“可人家願意麽?如此一來,於他們來說,少不得是要背井離鄉了,即便是家裏的田地能安排好,可如何舍得下妻兒?”

明玥倒是有些意外,陳馥蘭年紀輕輕想到這一層來。一時間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戀愛腦的顧淡濃,只覺得這人與人之間,果然是有些差距的。

一樣在家中幫顧母親,一樣沒有讀過書寫過字,可是這腦子裏裝的就是不一樣。

果然是應了那一句話,一樣米養百種人。

面上也不掩自己對陳馥蘭的喜歡,“你倒是個細膩的,能想到這裏。可是你以為大家那樣辛辛苦苦侍弄田地,為的又是什麽?”

“自然是待秋日時大豐收。”陳馥蘭有些不解,明玥怎問如此簡單的問題,只滿腹疑惑地看著明玥。

明玥頷首,“你這樣說也對,只是你也是從南邊來的,該曉得這青丘州的氣候如何了。不說此地氣候惡劣,即便是南邊那頭溫暖宜人,可是遇著運氣不好的時候,一樣是看天吃飯的。而老百姓辛辛苦苦種地,也只是為了求個溫飽罷了,這是遇著老天賞臉的年份,若是年頭不好,便是那江南一帶的老百姓,也要餓飯的。”

說到這裏,不由得嘆了口氣,“也沒有聽說哪家種地種發財的,所以窮苦人家要出頭,只想著供孩子讀書,實在不行的,便是做生意。”

可是書不好讀,就算真砸鍋賣鐵,也不見得個個是讀書的料子。

而生意也不好做,還有基於這夏朝律例,老百姓家中沒跟個做官的沾親帶故,做生意即便是一帆風順,可是那稅賦也叫人腦殼疼,辛辛苦苦一年是難以賺來幾個錢的。

所以窮人基本只能一直窮,有著讀書出頭的寒門子弟,那真的是祖上積德。

但是這樣出頭的人家,只不過是千千萬萬中的之一罷了。

“所以你擔心雇不到人,那些人不願意背井離鄉,怎麽可能呢?哪個有銀錢不願意賺的?即便是你不雇傭他們,農閑時他們也要想辦法出來找些短工做的。”明玥說到這裏,只捧著茶抿了一口,潤了潤一回喉嚨,“不過我方才與你說這麽多,其實還是想說,咱們是官家眷,不說這稅賦上是占了天大的便宜,便是這各方契約也不用低三下四求人辦,真開了市,商會裏也沒人敢為難。”

她說的低三下四去求人這事兒,陳馥蘭沒有體會過,但卻見到有人點頭哈腰一臉諂媚求父親辦事。

但父親卻是嚇得不輕,全部給回絕了去,只扶著脖子說,幫了這些人,保不住烏紗帽是小,是怕項上腦袋也要丟了去。

本來那些人要辦的不是什麽大事,也沒有違法,可是他們老老實實去衙門辦就好了,偏要走什麽後門。若是叫人拿住了,隨意一編排,像是他們這樣沒有後臺的寒門官員,不得是要命麽?

因此不單是那些人上門來時是畏畏縮縮的,他們走後還要連累父親兢兢戰戰。

這時候只聽明玥繼續說道:“你方才說,我那釀酒廠和燒碳坊禦下有方,其實除了挑選的都是些實誠人之外,其實最重要的還是,這人啊得將心比心,人家出來就是為了掙錢的,所以那些虛無縹緲的大餅少給人畫,能折成銀子的盡量給人折成銀子,逢年過節也好,賺了大錢也罷了,也不要忘記了他們,時不時給些紅包,叫人心裏開心,手裏也寬裕。”

反正人背井離鄉舍下妻兒來此,就是為了掙錢的,所以只要圍繞這個錢就是。

比如她那釀酒廠裏和燒碳坊,都是需要夜工和加班的,所以夜工的月錢高,加班也會有額外補貼。

也是這般,下面的工人們才都盡心盡力,沒拿那多餘的精神去搞那一套諂媚管事或是勾心鬥角。

陳馥蘭聽得認真,連連點頭,忽然就想起老百姓們常說沈夫人沒有架子,仙女一般的人,卻平易近人得很。

想來正是她如此待人吧。

這時候卻見明玥神色忽然嚴肅起來,“不過,咱雖是誠善待人以德服人,但我卻是不主張以德報怨的。”

陳馥蘭心裏已經將明玥做那活菩薩來看了一般,畢竟她已經站在下面工人的角度了。但是沒想到明玥忽然來了這麽一句,一時不免是愕然地看著她,“那?”

“以德報怨,那也要因人而異。可是咱們都凡胎肉眼的,哪裏曉得誰以後真會改過自新?所以到時候你們那竹篾坊裏真出了什麽刺頭,也不必慣著姑息他們,只管打發出去就是了,如此一來,也可震懾餘下的人。不然你若一時心善寬待了,難免是有人有學有樣,而且對那些兢兢業業誠誠懇懇的工人也不公平。”

這管理中但凡出現一絲不公平,原本整整齊齊的隊伍難免就會因此出現裂痕,不好再管理了。

陳馥蘭聽得這話,果真覺得真有人做錯事,是不能姑息的,當下連連點頭,“今日嬸嬸教誨,馥蘭記下了。”說罷,特意起身朝明玥福身道謝。

正說著,只聽見外面傳來龐虎的聲音。

明玥想著陳馥蘭也不是什麽外人,便示意他直接進來。

龐虎高大的身影從門口出現,見著暖廳裏還有客人,想抱拳點了點頭,這才朝明玥望過來,“稟夫人,絳州金家家主求見。”

金家早就易了主,聽說是個女流。

明玥當時便想到是誰了。

只怕便是當初被金家犧牲,嫁到黃家去的金燕北。

不過她這麽久才來拜訪,莫不是才平定了她族中之事?

陳馥蘭原本見到這龐虎,眼睛就忍不住偷偷往他身上瞧,聽得他的話,忙起身朝明玥告辭,“今日多謝嬸嬸,既然您有客,改日馥蘭再來請安。”

明玥輕點著頭,一面回著龐虎,“直接請過來吧。”然後才朝陳馥蘭看去,“不必同我這樣客氣,我今日說的話,雖不是什麽金科玉律,但卻也是我這些年的經驗,你且要放在心上,咱們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,才有這好機會做生意,可便是工人們和咱們,也是一樣的性命,沒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,不求真能一視同仁,但萬要替他們多想。謹記著,水能載舟亦能覆舟。”

“馥蘭牢記在心了,嬸嬸放心。”然後告辭,急忙出去,卻見那龐虎已經不見了身影,心中難免是有些失望,但又有些震撼。

畢竟今日明玥的這些話,她是從來沒有從一個女流的口中聽說過。

似乎女人的口裏,聽到的都是誰家夫君高升了,兒子出息女兒嫁得好,今日胭脂不錯明日約起聽戲。

所以她一下覺得自己的人生,大概會因為這竹篾坊而發生轉折,往後身邊的女人們,要聊的也不止是胭脂水粉和相公兒女了。

也許話題裏,也會像是今日同沈夫人一樣的對話。

又或者許多年後,自己也能這樣同自己的晚輩說。

她沒追上龐虎,但是卻在快到抱廈的時候,見到了龐虎,此事他正引著一位英氣成熟的女人走來。

錯開的時候,龐虎同她點頭打招呼,她福身回了一禮,等人走遠了這才收回目光。

方發現那女人竟然是婦人裝扮,只是雖看著秀氣,那眉眼裏卻滿是精明,但也美貌。

雖不如沈夫人絕色的容貌,但卻也是讓陳馥蘭羨慕的那種英氣和優雅共存的端莊。

她收回目光,想起剛才龐虎的話,不是說絳州金家的家主麽?竟是位夫人。

不過她不了解這些西北的世家,便沒放在心上。

而明玥這邊,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金燕北。當初金燕北離開黃家後,只拿了新的名碟回西北,明玥從未想到,她一個弱女子竟然真的能憑著一雙素手傾覆了整個金家,更是穩穩坐上了家主之位。

與這金燕北比起來,自己如今在商業上算是小有成就,但不得不說,沾的都是沈煜的光。

若沒有沈煜這個相公,即便是自己有多好的商業才能和點子,也難以實行。

所以對於這金燕北,明玥心裏也是由衷佩服的。

只是金燕北見到她後,向來沈穩的她竟然有些楞住了,都忘記回禮,一雙眼角飛斜上揚的鳳眸怔怔地看著明玥。

“金家主?”龐虎早就退了出去,是阿酒捧茶進來,見到她如此失態,便喚了一聲。

金燕北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,從容淡定地朝明玥行了一禮,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“我便說,李家在這西北,雖不是天子,但也算得上一方土皇帝了,誰也不會來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案子。”

她原本想不通,沈煜已經辦了青丘州鹽田的案子,也是對得上君王厚愛,配得上那皇恩浩蕩,將他連連升階。

卻沒想到沈煜趁熱打鐵,居然將李家就給攔腰折了。

這是誰都沒想到的,龐然大物一般的李家,還有臨安長公主,卻這樣簡單就折在了沈煜這個年輕的官員手中。

雖然沈煜現在也是三品的西北節度使,但是除了這官階之外,連半點兵權都沒有,李家原來的一切也都在二皇子手裏。

所以很不解,沈煜這也賣力究竟是為了什麽?可是現在金燕北看到明玥後,就悟了。

她又想起旻川。

所以沈煜是為了眼前的明玥,李家的覆滅,不是他給朝廷盡忠盡責,而是為了他的妻子。

李家的事情,金燕北在接管金家之後,就知曉了些。

比如早就曉得,那李家捧月殿裏的嫡小姐上官明月,其實是個假的。

她以前不解,為何是假的,但是現在看到明玥,哪裏還有什麽不懂?

她以前,也是見過那臨安長公主的。

而這一刻,她是極其羨慕明玥的,同時心裏也莫名有些難受。

其實金燕北早就和沈煜聯系上了。當沈煜說,要讓金家成為這西北世家之首的時候,她便覺得自己和沈煜是一樣的人,他們不甘平凡,哪怕出生卑微也不會任由命運安排。

他們有一樣的野心,是那樣默契。

所以她將沈煜引為知己。

但因為,她能浴火重生,能從黃家逃出生天,沒有明玥一手策劃的話,那就沒有現在的金燕北。

因此哪怕她曾經動過那樣不該動的心思,覺得沈煜這樣的人,應該是自己這樣的女人才配和他並肩而立。

可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所以金燕北將這個心思掩在了心底。

但仰慕一個人,時間久了,總是會變質,成了愛慕。

尤其是她此刻看到了明玥,明白了沈煜那樣對李家是因為明玥,心中還是忍不住伸出一股濃濃的羨慕。

甚至夾雜著些嫉妒。

“那時走得匆忙,還不曾拜謝沈夫人的救命之恩!”她收回思緒,朝明玥盈盈一拜。

“金家主客氣。”明玥虛扶一把,請她上座,方問起,“不知金家主此番前來,所為何事?”

阿酒將茶奉上,一面也偷偷打量這金燕北,畢竟她從金家舍棄的庶女,嫁到黃家被折磨得生不如死,最後還能反殺了整個金家。

雖然這前有夫人救她,後又有主子暗中幫忙,但阿酒還是十分佩服她。

可也有些不喜歡她,聽說她曾經從絳州跑到雙月州,邀主子對月飲酒!

當然,阿酒是從雙鏡他們口中得知的。

不過主子給拒絕了,不然阿酒一定會告訴明玥的。

不但如此,她還試圖送給主子荷包。

荷包那是什麽?那是貼身之物啊!她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,送主子荷包,這不是明擺著有些非分之想麽?

幸好主子沒有糊塗。

所以阿酒雖是好奇,但更多的還是對金燕北的防備。

金燕北其實只是路過這青丘州,但不知怎麽想的,忽然想來這雍城,見一見明玥,自己這個當年的救命恩人,似乎真的能配得上沈煜那樣神仙一般的驚鴻人物。

可是現在她猜到了沈煜為何對付李家,只覺得自己此番來便是自取其辱。

而她此刻的沈默和臉上那幾番變幻,且看起來並不算高興的神情,讓明玥開口問道:“你見過我母親吧?”

金燕北一楞,旋即回過神來,點了點頭,“少年時候,盂蘭會遠遠見過一次。”末了,又添了一句:“夫人與長公主,的確是像極了。”

明玥微微一笑,雖不知道阿酒為何對金燕北那樣戒備,但這金燕北給自己和想象中的感覺也不一樣,好像沒有那樣好。

金燕北磕磕絆絆地找了借口,只說是來道謝當日的救命之恩,甚至還是奉上了謝禮。

只是明玥倒不缺她這份謝禮,反而是金燕北自己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,說了沒幾句話,便告辭離去了。

明玥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,這才將目光落到阿酒的身上,“你知道她?”按照常理,阿酒幾乎在自己身邊,對於西北這些世家是不了解的,可是她對金燕北不對勁。

要說她金燕北漂亮,的確是美的,但是沈煜並不在府上。

二來,金燕北一個婦人罷了,來自己這府上未婚又美貌的姑娘不少,可不曾阿酒這樣戒備著她。

所以依一個女人的直覺和第六感而言,明玥總覺得這金燕北有些不對勁!阿酒必然是瞞了自己什麽。

“不知道。”阿酒回答得很果斷,只是那一雙眼睛卻四處飄忽,壓根就不敢與明玥對視。

“呵。阿酒長大了,有事還會瞞著我了。”明玥輕笑一聲,口氣裏含有失望之態。

這一下讓阿酒緊張起來,堅決不承認:“夫人我沒有。”

“那你說,你為何如此防備金燕北?還有,她知道我的身份,你卻沒有什麽反應,正常情況下,你不是該去將她綁了麽?”雖不至於滅口,但肯定不會讓她出這門的。

所以明玥猜測,沈煜可能有些事情瞞著自己。

她這一番話,讓阿酒啞口無言,支支吾吾半天,才緩緩道:“主子原來是打算將扶持她成為這西北世家之首的,但是她好像誤會了主子的意思。”

“哦,原賴如此啊。”明玥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
但是阿酒卻覺得,自己大抵是闖大禍了。尤其是聽到明玥用這樣輕描淡寫的口氣,於是緊張不已,連忙解釋道:“不過夫人放心,主子幾乎不見她,她送主子的東西,主子也沒收。”並且已經不打算讓金家成為西北世家之首了。

“還送東西了呀。”明玥只覺得倒是新鮮,畢竟沈煜這樣出色的男人,別說他還是年少英才,有著狀元郎的光環籠罩,就他那一張臉出門在外,就不曉得要引得多少女人垂涎了。

但這一直以來,自己從未聽過關於他的花邊傳聞,顯然是他自己處理幹凈了。

這還是頭一次,還特麽是自己曾經救過的人。

所以這心裏的感覺其實是真的不大好。

不過好在,沈煜並沒有糊塗,果然這個男人的心裏,事業才是主要的,情情愛愛就那麽點,都叫自己占滿了。

這樣一想,明玥倒也不難受了。

但是因為沈煜像是幫自己一樣去幫另外一個女人,好像還是有些不舒服。

阿酒見垂眸不語,心裏有些發毛,急得快哭了:“主子和她之間,必然是沒有什麽,更何況主子那樣忙,選她也不過是因為夫人您曾經救過她,這也合作起來方便些罷了,用不著那樣防備。”

只是萬萬沒有想到,那金燕北居然生了這等心思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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